安樂死︱結婚46年 英八旬夫婦攜手安樂死 成全球首例原因叫人動容

文: 蘇麗儀
2024.09.09

安樂死問題多年來一直引起爭議。英國一對8旬夫婦因妻子患上失智症,擔心日後無力支付醫藥費,丈夫亦不能接受妻子離開,二人遂決定遠赴瑞士、使用一種名為「Sarco」的膠囊艙安樂死,或會成為使用該機器的首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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綜合外媒報道,來自英國薩福克郡的86歲男子Peter是英國前皇家空軍工程師,80歲妻子Christine Scott則是退休護士。兩夫婦當年在爵士俱樂部相遇後一見鍾情,至今已結婚46年。Christine與前夫育有一名女兒,兩夫婦婚後誕下一子,共育有6名孫兒。二人早前向「The Last Resort」註冊,該是一個總部位於瑞士、利用「Sarco」膠囊艙提供輔助死亡服務的組織,在今年7月成立。

妻患失智症 決定安樂死

對於為何會決定安樂死,是因為Christine在數周前被診斷出患有早期血管性失智症,兩夫婦在家庭會議上表示對當地國民醫療服務體系(NHS)沒有信心,擔心要付上畢生積蓄去支付醫療費用,遂決定進行安樂死,而安樂死在英國是非法。他們希望死後被火化,並將骨灰運回當地教堂的墓園。Peter指「看著Christine的心智能力慢慢退化,我的身體也在衰退,對我來說很可怕,但我會照顧她直至我無法做到。她在職業生涯中照顧過很多失智症患者,因此她堅持要保持對自己和生活的控制。輔助死亡給予她機會,我不想在沒有她的情況下繼續生活」。對此,子女曾建議父母入住老人院,但兩老已決意安樂死,子女雖不認同,但都只能尊重父母的選擇。

Christine形容一家人本來過著美好的生活,沒想到她診斷出失智症,「這使我們的想法更加具體化,藥物可以減緩血管性失智症,但無法阻止它。當我迷失自我時,我說『Peter,我不想再繼續下去了』」。至於丈夫亦支持她的決定,「我對她說過,『你作出決定,我會和你在一起』。死亡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問題,我只是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,然後說『希望稍後能見到你』。我們已經度過漫長、幸福、健康、充實的生活,現在我們已經年老了,這對你來說並沒有甚麼好處」。

Peter直言外界可能不明白他們的感受,但會尊重他們的立場,而他們只想有選擇的權利,「我感到非常沮喪,我們在英國做不到這一點。看看替代方案,老年疾病獲得及時NHS治療的機會似乎相當渺茫,你最終會陷入虛弱和疼痛。我不想接受護理,不想躺在床上流口水、大小便失禁,我不認為這是生活,最後政府突然介入,拿走你的積蓄和房子去支付一切費用」。

「Sarco」是應英國中風患者Tony Nicklinson的要求而發明,他中風後雖然意識清醒,但無法活動或說話。他聯絡澳洲創始人Philip Nitschke,希望他能製造一個可以透過眨眼操作的「死亡艙」。Tony曾請求法院允許他合法死亡,但遭到拒絕,他最終在2012年「Sarco」創建前將自己餓死。

安樂死過程僅10分鐘

「Sarco」膠囊艙的操作原理是將空氣(21%氧氣和79%氮氣)替換為100%的氮氣,令使用者失去知覺和停止呼吸,整個過程不到10分鐘。艙內的攝影機會記錄他們的最後時刻,並把影片傳回驗屍官。「Sarco」預計使用3D打印機製成,安樂死的「費用」是免費,人們只需支付葬儀社移走屍體的費用,其他額外費用包括膠囊艙中使用的液態氮,價錢為16英鎊(約160港元),這比其他輔助死亡診所費用更經濟,後者通常收費1萬英鎊(約10萬港元)。

Philip博士因發明「Sarco」被稱為「死亡醫生」,這個安樂死方法目前尚未被嘗試過。他受訪時表示Scott夫婦的安樂死膠囊艙已準備好,「兩人使用的膠囊與單人『Sarco』的操作原理完全相同,但只有一個按鈕,他們可以決定誰來按動它,然後他們就能互相握住對方,其中一人按下按鈕」。

夫婦倆表示,他們會等待今年稍後推出的雙艙型號機器,目前他們正在處理完整申請所需的文書工作。Christine透露她已計劃生命最後數天的安排,「我想和Peter一起去瑞士阿爾卑斯山的河邊散步,我最後的晚餐會吃一盤漂亮的魚,並享用一瓶梅洛酒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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